搭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,不然万一要是台上演个夜战八方藏刀式,他不拉你还踹上一脚可咋办。
张云雷一走,孟鹤堂就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“孟哥,你能不能消停地躺着?”周航翻了个白眼。
“不用不用,你说哎,怎么就奇了怪了,张云雷来一趟,我这腰竟然好多了。”孟鹤堂左右扭着腰。
“别!”周航赶紧上前,一把按住他,“上午你还说疼得更厉害了!怎么着,张云雷师哥是你的仙丹啊?”
“呸,什么仙丹,我看他是碗毒药!”孟鹤堂现在才觉得骑虎难下,被周航搀扶着坐在沙发上。
“师弟啊——”孟鹤堂拉长音调。
“嗯?”周航有些奇怪,从认识以来,孟鹤堂几乎没有正经八百地喊过自己。
“你说要是有人骗你怎么办?”
“没有人会骗我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骗我的都被我打死了。”
孟鹤堂一个激灵,张云雷那个妖精的情报很准啊。“如果他只是开玩笑呢?”孟鹤堂继续试探道。
“打死。”
孟鹤堂冷汗都下来了,好不容易把肉球骗到手成了搭档,深情告白一次容易么,这要是前功尽弃,自己这腰不就白扭了。
真是成也是腰,败也是腰啊!
“来来来,小肉球,你过来。”孟鹤堂脸上堆着笑,拍拍身边的位置。
周航小跑着过来,端正地乖巧坐好,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,孟鹤堂没心思看。
“师哥教你啊,做人要放宽心,一点小事不要放在心上,胸怀若谷嘛,对不对。”孟鹤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
“孟哥!”周航俏皮地喊了一句,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。他虽然内向却不是笨,大家都说他们这一批学员里个个是人精。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骗我了?”
“没有!”孟鹤堂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,一脸严肃地连连摆手,“没有没有!我怎么可能骗你!没有!没有!”
“孟哥,你这是演个复读机吗?”周航好笑,不知道这个傻师哥又想干嘛。“给你看这个。”
孟鹤堂低头一看,原来周航手上拿着一朵干花,正是那天他送的千日红。花朵用吸水纸印着晒,才能保留原有的颜色,用塑封纸小心地夹成一张透明的卡片。
“我以后就把它放在钱包里一直带在身上,孟哥你说好不好?”周航问道。
孟鹤堂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,好好的逗人家一个孩子干嘛,还是在这个孩子刚刚开始依赖自己的时候。
“好,好。我先回去躺会——”孟鹤堂满怀懊恼、心思恍惚地起身径直朝房内走去。
周航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狐疑地问道:“孟哥,你的腰?”
孟鹤堂这时再想扶腰,却已经晚了。
“你刚才说的骗我,就是这件事吗?”周航缓缓站起身,却还紧紧抓着手中的千日红,“你是觉得看我着急担心的样子很好玩吗?还是说连做搭档也是骗我的?”
孟鹤堂原本一直没敢回头,听见这话顿时急了,转身一把抓住周航的手臂。“你说什么呢,一码归一码,腰伤这事,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嘛!”
“开玩笑?好玩吗?能博师哥们一笑吗?”周航淡淡地从孟鹤堂手中挣脱出来,那张千日红的干花卡片轻飘飘地落在茶几上。
这话味道更不对了,倒像是孟鹤堂和张云雷串通好了似得,但却偏偏又是在张云雷来过之后,孟鹤堂百口莫辩。
“小肉球,我真的就是想和你逗着玩儿,我没告诉张云雷他们——”孟鹤堂紧紧跟在周航身后。
“我不叫肉球,我有名字!”周航说着砰的一声关上冰箱的门,吓了孟鹤堂一跳。“再不济,也请您喊我一声师弟。”
看着周航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,孟鹤堂捂着脸长吁一声,无力地靠着冰箱。这可能就是自作孽,不可活吧。
整整一天,两人就像玩猫和老鼠,只要孟鹤堂跟了过来,周航就立刻起身挪个地方,最后干脆躲进小房间把门一关。
“吃饭了。”晚餐孟鹤堂特意多做了几个菜,想要好好的赔礼道歉。敲了几声没见回应,这么热的天,小房间又西晒,该不会是中暑了吧。“小——师弟。”
周航这才打开门,含糊地应了声“师哥”,瞟了餐桌一眼,就绕过孟鹤堂朝厨房走去。
“干嘛去?先吃饭吧,饭都给你盛好了。”孟鹤堂见他眼睛好像有些浮肿,该不会是哭吧?
“不用,我自己做葱油面吃。”周航打开橱柜,翻出还剩下的半袋面。
“我们就两个人,还单独开伙,何必呢?放下放下。”孟鹤堂按住他的手,“我错了,师哥错了成不?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骗你。要么你打我一顿?我绝对不还手,这辈子你打我我都不还手,别打死,留口气还能和你一起说相声就行。”
“您是师哥,我不打您。”
都用上敬语了,孟鹤堂浑身发毛。
眼见着周航端着面碗又走回小房间,临关门前低着头说道:“我今晚就睡这边了,之前不该和师哥您抢房间,现在想想,是我一开始就欺负您了,您不喜欢我也是应当的。”
“我怎么不喜欢你了?!”这话说的都丧良心,孟鹤堂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扣住房门,“这房间热成这样能呆吗?闷出个好歹怎么办,我不还得照顾你?”
“不用您费心,我要么自己爬去医院,要么就是活该躺着等死。”周航猛地一推孟鹤堂的胸口,关上了房门。
孟鹤堂心道,张云雷的情报一点也不准!这还不如打死我呢!还没这样哄过谁,这小子,怎么还不听劝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