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前茶几(童话小能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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粤语残片(旧好)

“很想跟你讲我未曾害够你

可惜不想再重复讲对不起”

——《旧好》

“您搜索的账号不存在”。当屏幕上跳出这个结果的时候,孟鹤堂心头一惊,坐直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的身子,双手握着手机,重新搜索了一遍“幸有先生渡余生”。

周九良真的将微博账号注销了,孟鹤堂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,半晌长久地吐出胸中一口气,仿佛濒死之人从鬼门关被拖了回来。

“先生,我想活着。”

这句话直到现在还时常在耳边萦绕,它抓出每个细微的空隙钻进孟鹤堂的生活,像是永世不能摆脱的魔咒,孟鹤堂捂住了嗡鸣的双耳。

沙发前的灰色地毯上有两道磨蹭的痕迹,周九良不喜欢坐沙发,总是赖在地毯上,身子挨着孟鹤堂的腿靠着,还爱不停蹬着脚后跟在毯子上蹭来蹭去,孟鹤堂不知道说过他多少次了。

早晚有一天地毯上的毛都给你薅秃了,孟鹤堂说这话时,趁手抓了抓九良的满头卷发。

“你薅我头发我说什么了么?薅下你地毯你就不乐意了。”周九良歪过头,不让孟鹤堂再碰。

“给不给薅?”

“不给。”

“偏要薅。”一个抓一个躲,推搡着一起滚到了地上,挤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狭小空间里。

周九良的后背撞在茶几上,茶杯丁零当啷滚到边沿,被孟鹤堂伸手一把抓住。

“水洒地毯上——”周九良话没说完,就被孟鹤堂低头吻住。

从什么时候开始,感情越走越远?到最后发现世上伤情的事那么多,相爱是其中最轻飘最没有分量的筹码。

最早是因为周九良和秦霄贤渐渐熟稔,毕竟两人年纪相仿,那些热闹的事孟鹤堂也不愿参与。

他亲秦霄贤那条抖音,孟鹤堂还是在德云社的群里看到的,张云雷打趣地@了孟鹤堂,说“快看啊,你搭档被人拐跑了”。

彼时没有人知道两人的关系,大家都是哈哈一笑作数,还有烧饼附和着那条抖音说“郎才女貌,郎才女貌”。

孟鹤堂一句话也没有说,只是紧紧握住手机,等回过神来的时候,手指僵硬地不能动弹,关节泛着死白。

疑心就像是一根毒针,最初扎进心底的时候只是几不可见的小小红点,可是它吸允着感情,蚕食着心血,从那个可能并不存在的创口长出丑陋的枝蔓。在那枝蔓上挂满了一颗颗鲜红饱满的果实,每一颗绽开都流出一摊混着眼泪的脓血。

为这些小事,两人争吵过,后悔过,怨恨过,责备对方也责备自己。周九良哭过,闹过,甚至捏着小奶音撒娇赌誓。

最无可奈何的时候,孟鹤堂铁青着脸说:“干脆公开算了。”

现在想来真是单纯到了极点,好像公开这个关系就是彼此的定心丸,再没有什么顾虑与不安。其实该定的是心,哪里是这副皮囊呢?

两人一齐来到了师父家中,将私情和盘托出。

郭德纲不是不错愕的,徒弟们的搭档关系都很不错,谁也没曾想,这个不错究竟是哪种程度。

“师父,我想的很清楚,不然不会到您这儿来,我和九良想把关系公开。”

郭德纲手中的扇子点在孟鹤堂的手背上,思量着该怎么开口,半晌说道:“你们要公开,我不怕,德云社也不怕。但是,我更希望你们能隐忍。你们这么久的努力,如果观众只将注意力放在你们的关系,而不是你们的能力上,你们怎么想我不知道,但我不甘心。我不甘心我这么倾尽心力的徒弟被人说三道四。”

“师父说的对。”周九良捏了捏孟鹤堂搭在膝盖上的手,最后把手钻进他的手心。

公开的事就这么搁置下来,对两人的关系也没有更好或者更坏的影响,日子照常磕磕绊绊地过着。

师兄弟之间倒是传开了,都是懂得事理的,没有人为难和嘲笑。只有秦霄贤第二天抱着九良假惺惺地哭着说:“昨天还说娶我,今天你就嫁人了!”

“滚蛋。”周九良一脚踢开他。

短信声打断了孟鹤堂的回忆,一摸脸抬头看,时间已经悄悄溜过去了两个钟点,这么多、这么多难以忘怀的事,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淡忘呢?

“队长,九良多爱你,你知道的吧!”号码是秦霄贤。

“什么事?”只是看到他的名字,都足以令孟鹤堂胸口抽痛。

“我们在清吧,丫喝得没人形了,靠眼泪哭成了包场,你能不能来接他?”

好。这个字孟鹤堂打了又删,删了又打,挣扎了五分钟回道“我不去了,你照顾好他,都早点回去,别给我影响明天演出。”

片刻那边再没有回复,孟鹤堂双手捧着手机走到阳台,清冷的月色让他愈感孤寂,想想又回了一句。“我和他之间已经说过太多的对不起,以后不想再说了。”

你至少还有朋友陪着,孟鹤堂自嘲地笑着,等了许久终于死心地放下手机,从房间拖出旅行箱,把两人一同买的帽子衣服全都塞了进去,连箱子一起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筒旁。

就算重头来过,也不过是重蹈覆辙,够了,已经很够了。

北京的秋夜萧瑟得很,颇有寒意的风呼呼地刮着,有个男人蹲在垃圾桶边哭了很久,哭声压在嗓子里,还没溢出来就被风声刮散了。

这个秋夜也和任何一个没什么不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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